汪盏在遗嘱中要求不办葬礼,火化后直接将骨灰倒入马桶冲掉,让粪水做为自己的最终归宿。
不办葬礼与董秘秘的想法不谋而合。她甚至希望连死讯都不要公布,就让盏盏安安静静地走,声势浩大的过往可以被寂静的白雪掩埋。
但汪盏的死与魏家有关,无论如何都绕不开一层神秘的红色。与天台唱歌的凌晨相同,先是一条匿名消息爆出,网友的猜测五花八门,随后由强大的机器一扫而空。
暴雪纷纷扬扬下了整一夜。董秘秘含泪让她最好的姐妹被摘掉所有器官及皮肤毛发,又连夜送去火化。
翌日,律师宣布了遗嘱,董秘秘坚决反对把汪盏的骨灰倒进马桶。
汪悬光浏览遗产清单时,发现阿姐名下的第一套房产,是五环外一套颇有年头的两居室,问董秘秘,这里是不是阿姐刚和秦销在一起时,拒绝了豪宅,自己花钱租的那间。
董秘秘点头,说盏盏有买房的闲钱时,也搬进了更私密安全的别墅。这间房没对外出租,一直空着。前两年牧逐野落魄潦倒交不起房租,盏盏托了好几个朋友,以屋主出国养老,找靠谱小伙子看家的借口,免费让牧逐野借住。
汪悬光沉吟片刻。
大脑在憧憬时所分泌的多巴胺比愿望满足时更多。阿姐住在这里时,刚结束了颠簸的北漂生活,星途一片坦荡,身侧有梦幻般的完美恋人,那些过重的谩骂非议也还没砸到身上。
这套房对她意义深远,否则也不会在还没有购房资格时先签协议。
不如将阿姐的骨灰撒入这间房的浴缸,通过城市污水收集系统排放进河流和湖泊,随着陆地循环化为雨水,终有一日会降落在花草丛中。
董秘秘知道从马桶里冲下去也是这条路径,只是出发点从马桶换为浴缸,心里也好受了点。
洒骨灰这天早晨,汪悬光反常早醒。天生精力充沛者没有赖床的习惯,硬躺了几分钟,躺不住了,便裹着被子坐起来,望着黑暗的空气发呆。
不知过了多久,身旁传来稀稀疏疏的动静,她转头迎上一双半睁的眼睛。眉眼轮廓英气锋利,乌黑睫毛长又浓密,瞳孔深处刚睡醒的迷惘,在对视的这一秒遽然消散,转为熟悉又温柔的笑意。
墙壁上挂钟显示着6:28。
她比秦销睡得多,每天早上睁开眼睛,都毫无意外地看见这个男人对她傻笑,一直懒得探究他的生物钟,今天正好碰上了,随口问了句:
“你平时都是这个点醒?”
“嗯。”
秦销侧躺在枕头上,懒懒看了她一会儿,嗓音带着些没睡醒的性感低哑:“起床吗?”
汪悬光摇了摇头:“太早了。”
柔软宽大的被子动了几下,她屈起双腿,后背略弓,用额头抵着膝盖。这个姿势使脖颈格外修长,肩膀与蝴蝶骨的线条一路蜿蜒起伏,背部洁白光滑若冷玉。
两人一时无话。
彼此的距离仿佛变得非常近,连被窝里对方身体散发的热度都清晰可感。
秦销是不会多余问一句“你是不是为阿姐失眠了”,行动派只提供解决办法:“想要吗?”
汪悬光抱膝思索了几秒,说了句“也行”,躺回到床上。
秦销钻进闷热的被窝下,于黑暗中分开她的双腿,偏头吻上去,又用鼻尖顶开了缝隙,温柔地舔、吸、吮,不时还用牙尖轻咬。
几分钟后,他舔了舔唇上的水迹,从被窝里钻出来,压在汪悬光身上,单手握着勃发的硬物,在滑溜溜地肉缝中蹭了几下,抵在入处问:
“想要激烈点的?还是温柔点的?”
“……”
一秒、两秒、三秒……
汪悬光没有回答。
秦销悬在她身上耐心等待,任由那根硬物兴奋立着,前端急迫地淌着涎水。
深冬腊月的六点半,离日出还有一段时间。卧室的窗帘拉得又严密,昏黑中汪悬光自下而上地望着秦销,男人的鼻梁与下颌骨显现出直角般的阴影,轮廓锋利英俊。
背后丝绸床铺光滑微凉,他的皮肤干燥温暖,汪悬光感到一种置身于巢穴中的安全温暖,虚搭在他背后的手指微微一动,继而穿过他的腋下,紧紧抱住了那宽厚紧实的背部,虽然声音一如往常版冷清:“就现在这样压着我,别动。”
“……!”
秦销眸光闪烁,没奢望过自己对她还会这种亲密的用处。
工业科学化的屠宰场会让牛在被宰杀前穿过一个很窄的挤压槽,持久深入的物理高压穿过身体时可以降低心率、脉搏和代谢,镇静神经系统,减缓牛的负面情绪,使肉质鲜美。
这套机制同样适用于人类。
秦销撤开了胯间的硬物,手脚并用严严实实地压在汪悬光身上,用自己的重量放松她的交感神经。
屋外的白雪有降噪的能力,天地似乎比以往更静。近处的皮肤散发着熟悉而好闻的黑雪松气息。
汪悬光微微转了下头,嘴唇不经意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