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闭嘴！就算是他想要拆散我又如何！若没有先前那些事情，他岂能得逞！若没有你的欺骗，我们岂会走到今日这般地步！”

柳梦卿怒吼，她疯了一样的大喊：“我不想听到任何的解释！这一切不过是你的谎！所有的话都是谎！”

多少年过去了……

她当年为了报仇，跟他合作，为了得到他想要的东西，她甘心跟那些人虚与委蛇，甘心被他利用！

但是到头来换来了什么！

是他明知道，凶手不是仙门的人，却还瞒着她！

是他明知道，她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，承受了多少痛苦，但却是半点真相都不愿意为了她透露！

如今……如今跟她蜗居在这个地方，哪里是想跟她好好在一起，明明是他已经再无翻身之力，所以，他暂时蛰伏罢了！

若有朝一日，他还能翻身，她不相信他会甘心屈居在这个小小的院落中！

她更不相信，一个曾经野心勃勃的男人，会甘心为了她而如此！

他要是真的喜欢她，当初又为什么瞒着她！

这一切……

好不容易知晓真相，求死不能。

她又杀不掉他。

他抹掉她的记忆，骗她生下孩子。

之后呢，她好不容易恢复了记忆，他又联合云寒封印了她的记忆！

凭什么！

若不是这一次意外，他还打算哄骗她多久！

若她永远无法恢复记忆，若她一辈子都要跟他捆绑在一起，让她跟仇人渡过一辈子，太恶心了。

这实在是太恶心了。

柳梦卿颤抖着，又不知从何处摸出了一把匕首，直接刺向他的死穴！

只是这一次，凛渊躲开了！

他侧身闪避，手猛然扣紧她的手，阻拦了她一切动作，强硬的不可分开的事物，完全而且绝对的，压制了她所有的动作！

凛渊双眸赤红，眼中带着极为病态的偏执！

“够了！事已至此，你还想如何！如今你我性命相连，我死了，你也活不了！你杀了我，会将自己的命也搭进去！这样当真值得吗！”

“有什么不值得的，我活了这么多年，我最想要的是什么，你莫非还不清楚？为了杀掉仇人，我做什么都可以！”

她这些年，什么苦不曾受过！

那些夺舍带来的反噬，那些稳固神魂的痛苦，那日日夜夜无尽的梦魇，她这么多年摸爬滚打，卑躬屈膝，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！

为了这一天，哪怕搭上她的命，她都在所不惜！

凭什么，她要为此妥协！

“你疯了！我们如今已经有了孩子，你莫非要将欢儿弃之不顾！她还只是个孩子，若同时没了父母亲，她该如何自处！”

凛渊的脸色难看至极。

柳梦卿怔愣一瞬，但……很快的，她便是道：“那便，连带着她，跟我们一起下地狱……来世，她一定会碰上一对好父母……”

他们这样的人。

满手血腥。

怎么配当孩子的父母？

何况，这个孩子，乃是她跟仇人之女……本来，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！

离开……对谁都好！

“你说什么？”

凛渊再度错愕，一股莫大的荒谬感油然而生，他此刻已然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因为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都听见了什么。

孩子……

连带孩子。

她都能下得了手吗？

“怎么？你舍不得，还是不敢？你们魔修杀人的时候，不是从未顾及过这些吗？当年，我也是个孩子，就因为我是个孩子，所以你们觉得我微不足道，觉得我弱小卑微，毫无威胁！所以你们放过了我。”

柳梦卿字句珠玑：“想不到有一日，我能成长到如今这个地步吧？当年，你们就应该杀了我！这样就不会有今日的事情！这样，我就不必如此痛苦！”

“我的孩子，留在这个人世中既不能自处，那么就该跟我一起下地狱！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！她是个孩子，留在这个人世中，往后极有可能是步我的后尘，不如我杀了她。”

“你不是一直想一家三口在一起好好的吗？没关系，我们可以去黄泉，黄泉之下，就是最好的归宿！”

柳梦卿歇斯底里，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让人惊诧。

这疯子一般的论，这近乎癫狂的姿态，已经完全且绝对的，让凛渊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