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,也没什么心思去想他为什么不开灯,注意力似乎都在他身上。夜晚的时间走得很慢,他的一举一动像是某一帧被截取出来的影片,被不断地放慢,放慢,就连灯光都是精心设计,他走过来的脚步声要慢一点,我头顶的灯光要快一点,汇聚到他的脸上,我要更快一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。
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后退了两步,靠到了他厨房的大理石台面旁,手掌心摸上去冷得我回过神,下意识来了一句,“你要做点什么吗?”
我可真会说话。
黎深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,撇了我一眼,“你饿了的话可以给你做点吃的。”
我庆幸他没有想歪,甚至有点高兴,他让我的惯性又回到了舒适区,我更擅长和黎深相处,而不是和男人。夏以昼搞砸了我的所有感情发展关系,以至于此时的我从他的霸权主义中解脱之后,陷入了无可适从的境地。还是惯性的错,习惯了有人告诉你这件事不怎么对劲最好不这么干的时候,真的碰上了,每一步都是盲区。相比之下,我更期待这时候夏以昼从窗户里开着航空署的飞机撞进来,警告黎深离我远一点,他并不是个适合我的男人。
我看了一眼窗户,黎深的公寓坐立在市中心,有一个视野极佳的大落地窗,从这里看出去,能看见大半个临空,监控城市的眼睛在半空中眨动,永不熄灭的灯光让广袤的夜晚像是一片光影浮动的海,临空城是这个世界还活着的利莫里亚,夏以昼驾驶的飞船这辈子只能降落在另一片不存在的深海之中。太安静了,没有他和奶奶的夜晚,安静得,就像是死了一样。
“我不饿,”但胃是空着的,像有火在烧,因为难过而拒绝进食是一件很幼稚的事情,我已经过了这个年纪,但我还是看着黎深,说点幼稚的气话,“我是不是必须得吃点东西,黎深,你的医嘱上还写了什么,快训斥我两句,就像你原来做的那样——”话没说完,头顶的灯被遮住,我眼前黑了下去。
他的手还是很冷。
按着我的脸,我的脖颈,他按住的地方温度都飞速地降了下去,呼吸也因此升不上来,津液淌落下去的地方都结了冰。我不得不尽可能地张开嘴,好让他不彻底冻结我的身体,我需要呼吸,也怕冷。
我也不得不搂紧了他的肩膀和身体。
“我不是夏以昼。”他放开我的时候说,“不会告诉你这么做不对。”
我看着他,窒息让我的双眼视线变得模糊,他的影子在眼前颤动。
“恰恰相反,我需要你告诉我,你现在想要做什么。”
他不该这么做的,我们之间得有一个清醒的大脑,这是他自己说过的话,他是唯一一个能够拒绝我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搞砸的人。我现在有些冷,还有点贪图拥抱这点没什么了不起的温度,我所经历的并不能成为我能够乱来的免罪声明,但足够扳动我并不引以为傲的自制力,我需要点混乱的,不负责任的发泄。
黎深很清楚这点。
“我以为你是那种,在做这种事之前要先确定小孩以后在哪儿读书的人。”
他摸了摸我的脸,“顺序有些时候并不是那么重要。”
我说话的时候又靠近了他一些,“你知道你只是被我利用了而已,对吧。”这个拥抱太久太久,久到我几乎要落泪。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,心甘情愿地臣服于我所感受到的孤独,“你没有在我这里扮演情人的角色,更加不是爱人的角色,你这么做只是在放任我的自私,这不是什么糖果,点心,玩具,你什么都要让我,我才不会负责。”
“我觉得你需要清楚一点,”黎深放在我耳边的手忽然用力,我又抬头看向他,光在他的头顶打着圈转,他的脸上披着一层灰暗的纱,声音听起来也不像平时,“我也是个有正常需求的人,我在利用你的自私,满足我的私心。”
“你喜欢我。”我笑了,那一千个一万个为什么都有一个答案。
他再次吻我的时候,我听见了他说:“这不重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