慈善晚宴的现场进行了精心的布置,今晚的京泉市依旧光彩璀璨,不计其数的豪车一辆接一辆在红毯尽头列队。
数层垒高的香槟塔放在会场中心位置,加上两旁的餐盘甜点和饮品,供宾客享用。
没一会儿,慈善拍卖活动的交接仪式等正式流程皆已结束,随之进行到了交谊舞环节。
主持人的宣布词尾音落下,十二盏巴洛克枝形吊灯渐次熄灭。天鹅绒幕布徐徐拉开,露出会场后方的舞池,白色地板下流淌着实时变换的星月投影。
晚宴邀请了乐团进行配乐,扬起指挥棒的刹那,两排镶嵌在顶端的led灯珠同时亮起,射向舞台中央,如繁星坠入人间。
舞池里渐渐旋开数对身影,蒋泽赋和杨禾栀坐在靠边的席位上,静静欣赏了会儿。
“杨秘书想试试吗?”蒋泽赋垂眸整理着袖扣,似是不经意间问向身旁的女人。
被他的眼睛试探性打量着,杨禾栀有些紧张,黑色长裙包裹的脊背沁出一层薄汗。
她小心地开口:“我怕跳不好……”
男人只是清淡疏懒地看着她,目光绅士从容。
他说:“没关系,我带着你。”
————
灯光下,男人的五官轮廓被描绘得有些凌厉,像沉淀的墨。
蒋泽赋起身,秉直身体,再弯下腰来,右手平举至心脏位置,五指并拢掌心悬空,作出一个标准的邀请礼。
见杨禾栀愣住,他礼貌又谦和地微微抬了下自己的手,向她示意。
“展示一下吧,今天的你很美,栀栀。”
他的手掌比她的宽厚许多,只是骨节处瘦削修长。
杨禾栀记得,起初的蒋泽赋,有一种独属于养尊矜贵阔少爷的傲然,看她的眼神带着审判,总是作壁上观,频频给她的工作出难题。
可谁能料想现在,他在她面前弯下了挺直的脊背,谦卑的姿态,只为邀请她一舞。
她尝试着学着其他女伴的样子,把自己的手搭上去,指尖落于他的掌心。
————
舞曲变换为了施特劳斯的《春之声圆舞曲》,弦乐骤起时,蒋泽赋带着她旋进光影交界处。
他的身影覆上来,无?形的捕网缓慢下落,布下一层极淡的阴翳,停在?距离她几寸的上方。
两人摆好起步姿势,蒋泽赋的手轻轻扶住杨禾栀的腰,她的手则落在他的肩头。
他今天只穿黑色衬衫,没有打领带,刚才在休息室时两人缠绵的痕迹,似乎已经无影无踪。在所有正式场合,他都是一副通身冷漫的矜贵公子模样。
……
默契在进退之间滋长。
当他向前推进时,她恰如其分地后撤;他的重心刚向左偏移,她的裙摆已向右翩然展开。
仿佛经过千百次排练,却又带着初次共舞的悸动。
杨禾栀从小学舞,几步间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实力。
连续的旋转带起细微的气流,撩动她耳后的碎发。在某个仰头的瞬间,杨禾栀瞥见他的目光始终在她身上,在灯光下投出阴影。
那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眼睛,明明是傲慢又懒散的,却又无端觉得深情。
周围人群里,开始注意到了舞池中过于亮眼的二人,于是便掀起了不小的议论,朝杨禾栀涌来。
“这谁啊,怎么能跟蒋家的那位跳舞。”
“不知道,可能是蒋先生今晚的女伴。”
“之前不是听说他都不带女伴来这种场合吗?”
“看起来不像咱们圈子里的诶。”
“情人?”有人噗嗤偷笑,却立刻被身旁的女人呵斥禁声。
“干嘛啊,书因?我就是猜猜嘛……”
被唤作书因的女人身着一身曼妙长裙,气质柔和高雅,她定定地看着台上不停转圈的一对璧人,神色莫辨。
——
杨禾栀听着听着,一不小心就走神了,足尖踩到他的脚。她有些抱歉地想要停止,蒋泽赋却不动声色的收紧在她腰上的手,分明是要她继续跳下去。
他跳得太好,杨禾栀被带着不停转圈圈,不感晕眩,只觉得身体有一种奇异的灵动舒展感,她有些好奇地问。
“蒋总有专门学过华尔兹吗?”
“留学时有接触过。”
杨禾栀无奈道:“有什么是您不会的吗?”
蒋泽赋:“我不会的有很多,杨秘书。”
“比如呢?”她问。
“比如我不会讨女孩儿的欢心。”
他像是跟她开玩笑,带着京腔的普通话自带一种平易近人的慵懒。
一个旋转,她的右脚点地,躺在了他的臂弯里,后腰被男人稳稳拖住,其掌心的温度正透过面料,在她腰窝烙下。
……
水晶吊灯将香槟色光斑泼洒在舞池中央,主调节奏渐渐欢快自由起来。
蒋泽赋微微倾身看着她,她也望进他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