食物雨露均沾,给何湛延拿了一盘子又一盘子烤生蚝。
给他吃到看见生蚝就想吐,两眼一黑,连续几晚的缘故导致面色枯黄嘴唇发白,和阿芷的气色红润春风满面形成强烈反差。何湛延第一次如此热烈期盼阿芷的月经快快到来,这样他也能和二弟一起歇几天了。
虽然二弟受苦受累只是一时,但自己一步登天可就是一世了!二弟说好兄弟受苦这哪里的话?我和小妹如胶似漆情投意合,好兄弟下辈子我还跟着你,这辈子值了!
何湛延跟了阿芷,终于明白为什么说“女人是水做的”,阿芷不能说是水,那叫琼浆玉液,是西方神话中的天河,星座仙子在这打水给赫拉洗澡……阿芷让他闭嘴专心吃,再吃几盘,今晚努力加油。
吃完离席,何湛延肚子上的腹肌已经被饭撑没了,圆滚滚的,散步消食,一路走回阿芷新买的房子,得劲!
院里有露天的游泳池,两边种着还未长出花苞的鸡蛋花树,他们在躺椅上坐着,午后微风和煦,气候凉爽,不冷。
他们互相揽着对方的腰,倚靠在一起,阳光铺在人身上暖洋洋的,阿芷枕在何湛延的腿上,这是他们在一起时少有的温馨。
甚至时过境迁百年以后,何老登弥留之际也不会忘记同衾同穴之人与之最自由最无虑的此刻,因为太过留恋不肯瞑目不得以让子女亲手盖上他的眼皮,他的遗愿是烧成灰后和妻子融在一起,永远无法分离。
穿越数十年的生理情绪反馈,时光倒流,在鸡蛋花树下的躺椅上,何湛延搬起阿芷的脑袋,他来不及多说,飞一般狂奔冲进房子里,跑太快以至于拖鞋还跑掉一只,手机也来不及拿,落在阿芷的身边。
“你干嘛?”阿芷揉揉脑袋,“你吃错药了!”
刚才搬阿芷脑袋太用力,出于惯性阿芷还没坐稳,头磕在椅子上,“duang”一声脑袋晕晕的,感觉脑袋尖尖的,那我问你……
何湛延的手机没拿,这其中的诱惑不小,阿芷揉揉头,目光打在常亮的屏幕上。
他的手机里,会藏着什么秘密?
这种暗示性想法一旦出现,无疑是驱使她行动的力量源泉,大脑和眼睛在打架,神经和思想也在打架,它们一起打群架,搞乱她的五脏六腑。
屏幕上方疯狂弹出的聊天框信息,像是一道道催命符,急促、窒息。
他以前,基本,几乎是,从未在自己面前,像现在这样,光明正大,正大光明,不留余地,在自己面前,自由地,大胆地,光明磊落地,展示。
她的大脑深处有东西炸开,使她的双目肿胀,太阳穴“突突”地跳动。她的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,那股烦躁而沉重的心境卷土重来,额头上生出一层细密的汗珠。
噬人情绪反扑,一点点啃食她的精神,恐惧大于好奇,激动大于紧张。
是害怕发现什么?
那些不好的回忆,那些被安排好的行动。
他们的见面,都是规划好的既定程序。
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脑中幻想,为什么这么快举办婚礼,为什么婚礼现场几乎所有的来宾都和他有关,为什么他这么急着要孩子。
她猛然发现,自己对何湛延一无所知。
他的经济条件,他的财产情况,他的学历背景,他的感情经历,他从来没有亲口告诉自己。
她想,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。
为什么会嫁给他。
为什么……
他是谁?
她的眼前雾蒙蒙一片,她抬头低头左右四周看,老式电视机屏幕上的雪花闪回她所在的世界,无数色彩线条绞成乱麻,铺天盖地向她奔涌,将她缠入其中。
浸染永夜的深黑,一片静寂,耳畔的风声、树叶的簌簌声、来往游人的话语声,霎时骤灭,只有自己的心跳声昭示着她的存在。
何湛延在马桶上通畅巨爽,智能马桶会滋水冲屁屁,他整理好后出来,还喷了香水,发现阿芷还坐在躺椅上,手中正拿着自己的手机。
他先穿好落下拖鞋,再去阿芷身边,很自然地搂住阿芷的腰,清清白白理直气壮,内心平静不紧张,大大方方的样子,想必阿芷一定查自己的手机了,也一定会看到自己给阿芷买了新的衣服和首饰了吧!
他如此得意,手掌往上摩挲,欲要开口巩固感情,阿芷一巴掌呼脸上了。
何湛延被打懵了,自己手机里这是查出什么了?可他根本没有做任何对不起阿芷的事啊!没有背着她和别的女人聊骚偷吃!更没有打过吃她绝户的主意!
“你干嘛……打我?”何湛延拿手的招式,装柔弱可怜小白花,身子一软眼一红,那股劲儿上头了。
没有回答他,她起身和这怪人拉开距离,眼中澄澈又坚定的惊恐,炯炯有神,整个人提高阳光开朗的生机。
何湛延见她跑,不明所以,连忙上去追。阿芷也不回头看,径直退向游泳池,这一脚踩了空,整个人跌入水中。
池子对何湛延来说不深,阿芷栽进去站不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