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砡回寓所前,给自己哭红的眼睛好好拾掇了一番。
蘸了些粉底,抹了点遮瑕膏,又刷了遍眼睫毛和深色眼影,才放心安稳的往家赶。尽管眼皮还是有些红肿,不仔细盯着看的话,是看不出任何细微的差别。
介于今晚的这些糟心事,她宁愿咽进肚子里嚼烂,也不想让宋呈律知道后,跟着遭罪受苦。
她回到租房住所时,已是夜里八点半,楼道内的大门紧闭,门锁在上面悬挂着,无人打开。她小心翼翼地松一口气,从包里取出钥匙开门,随后,再次将大门紧合上。
房门合拢的一瞬间,魏砡整个人顿时虚弱的滑跪在地,双手摁在地上,胃部疼痛酸胀的压力急剧翻涌,进入口腔。她就这样憔悴的,吐了出来。
发丝凌乱,脸色苍白,她没有吃晚饭,吐出来的全都是胃里的苦水,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此时的自己,很难看。
头晕目眩的望着地板上这滩脏水,心里庆幸的想,倒是不用费劲打扫了,拿块儿旧毛巾一擦就没。
起身,魏砡惴惴不安,怕宋呈律回来后发现她吐过,便从厕所拿出拖把,干净扫了去。收拾完放回原处,她去街边药房,买了止吐和避孕药,就着温水吞服进了胃里。
卸完妆洗完澡,头发湿嗒嗒的往脖颈里滴着水,她拿毛巾擦拭几下,就静静坐在沙发上,双臂环抱住膝腕,等待宋呈律归来。
宋呈律下晚自习是八点叁十多,乘车到公寓是九点整。
下了地铁,他首先给魏砡拨了个电话,手机有响铃,但无人应答。望着通讯页面未拨通的叁个相同号码,他略微有些出神,隐隐约约地感觉胸口压抑难安。
匆忙回到家,客厅里的灯光亮着,沙发处,魏砡侧身躺在那里,睡的安静无比。
摆花瓶用的茶几上,那部手机被她捂在皮包里,露出一个角,他看了眼,轻飘飘移开视线,转向了她。
他走过去,蹲到魏砡面前,伸手抚摸她的脸颊,潮湿冰凉的触感,他不由得剧烈担忧起来,才看到她的头发没有擦干,脸色也单薄惨白的不健康。
宋呈律心口一滞,扒开她凌乱半湿的发,手掌覆盖住额头捂紧,不出所料,摸到了一手的烫人温度,他立即起身将她拦腰抱起,送往卧室。
拿出毛巾,开启空调,让魏砡倚靠在自己怀里,他去给她擦头发,动作轻柔,生怕吵醒她。
擦完,他捧住她的脸,目光投向她的五官,眉目里氤氲着隐晦的涩意,她就这样闭着眼睛,连呼吸都是淡的。
宋呈律轻轻叹口气,他掰开一颗退烧药,含进嘴里,而后凑近,俯下鼻梁,唇倾覆,舌尖抵近,渡进了她干燥脱水的嘴中。以缠绵亲吻的方式,让她服下这颗药。
因为空调温度调的足够暖和,魏砡的头发干的很快,他反复摸了摸,直到彻底干透才让她睡下。盖好被褥,他双手按压在床单,俯低身子,吻了吻她的唇。
起身,他想要去阳台站会儿,以便于能缓解一下糟糕的心情,离开的刹那,她猛地抓住他的手,卑微哀求着他:“呈律,别走……”
他心狠狠一恸,心脏深处的某根血管似乎疼了下。
“乖,你好好睡,我不走。”
宋呈律握住她的手,躺在了魏砡身侧,拥她入怀。下巴垫在肩膀处,阖住眼,微微的摩挲,她依偎进他的怀抱,感受他心跳,沉稳有力的博动。
她仿佛听到不知是谁的喉间,溢出一声轻微的低叹。
她垂下眼帘,看着他凹下去的锁骨。
房间里太热,那里他流了汗。
她贴身,温柔吻了上去,刚好亲在他的锁骨正中间。
她穿的睡衣很薄,就只是一件到膝盖的连衣裙,胸膛贴胸乳,宋呈律明显的察觉到她没有穿护胸的内衣,他不小心误碰到,里面是一片春色满溢。
方才她往前移动躯体时,裙摆已经上滑到了腰臀,柔美挺立的曲线尽显,他差点乱了方寸。过了会儿,他以为她睡着了,为她盖好被子,调整枕头的舒适度,下床去浴室洗了个冷水澡。
魏砡听到那地儿传出的淋浴声,丝丝疏疏的透明水滴往瓷砖底蹦落,流淌,在耳边格外清晰,然而,突如其来的脚步趔趄,撞到了挂墙壁的置物架,留下一室手忙脚乱的紊乱声响。
听到这儿,她的心跟用石头凿着,一样的疼。
宋呈律湿着头发,站在阳台点燃了香烟,凉凉的晚风吹拂,捻去了他心窝里的燥热。
水珠杂乱无章的流进了他的眉骨,眼眶,而后是鼻梁,他往前方沉寂的遥远群山看去,那山头模糊昏暗没有光亮,和他此时压抑的心情一样,不太明朗。
纸烟被他捏着,冒着火星,他皱眉抬手含进嘴里,他在想,如果他今天逃课,他是不是,就能和她一起回公寓,也不会让她累到发烧了?
这样想着,他愈加责怪自己,没有尽到一位男朋友的责任。
熄灭烟蒂,他回到卧室,抱住她,睡到了天明。
翌日大清早,魏砡的烧已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