忘言蹲下，扫了一眼，“无碍。”

段瑢瑾道：“晚辈可否问问邱道长，怎会来了此处？”

邱忘言便将他们最初在曦盛国做过的事讲了出来。四人大闹孙家庄，动摇民风民俗，洛静寒胆大妄为，竟出手伤了官员。而王小光一事，是四人对曦盛律法的蔑视，洛静寒更是无法无天至极，竟敢杀了官员。

曦盛人皇大怒，叱骂邱忘言，责令他监管四人，邱忘言便一路寻踪问迹，一路找到了这里。

至于为何曦盛人皇明知邪神使者的存在，却对国内百姓隐瞒，是因为散播恐惧会动摇统治根基，哪怕明天邪神现世灭绝人类，他也得做今天的皇帝，将权力牢牢握在手中。

所以他才会让唯一的亲信邱忘言做他的代理人。

邱忘言到来的时机刚刚好，刚好救下了众人性命。

一番交谈，夜已完全来临。

“别叙旧了，走！”南丘默叫道。

“南丘，去哪儿？”段瑢瑾问。

“还能去哪儿？回挽情林，伤员太多，一个一个救。”

“寒儿受伤了？”邱忘言惊讶道。

“呵，你这爱徒双手筋脉已断，做师父的看不出来吗？”南丘默讽刺道。

段瑢瑾尴尬一笑，“南丘，你不识得邱道长”

“无事。”邱忘言淡淡道，并不介意南丘默的无礼。

段瑢瑾背起了柳凌风，众人离开。

灭魄谷，地牢。

越灵汐闭眼打坐，一阵风过，衣袂飘荡，不用睁眼，她就知道谁来了。

“怎么，又有心事？”

幽玄月嘿嘿一笑，“猜猜我见到了谁？”

越灵汐冷冷道，“你想说便说，无需卖关子。”

幽玄月幽幽道：“我见到了你的小徒弟，一个有着和你一样瞳色的傻女孩。”

话音刚落，越灵汐箭步蹿起，两手扣住幽玄月的双肩。

“你见过她了？你怎会认识她？”

“急什么，听我娓娓道来”

越灵汐便强忍着性子听他娓娓道来，只是，幽玄月改变了所有事的说法。

改变了所有人的名字和相貌。

他把洛静寒将元湘灵安全传送走这件事，改成了他自己把元湘灵抓走，藏了起来。

当然，他也没说自己要对元湘灵下杀手。

越灵汐收回双手，抱臂，冷冷道，“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？”

“真不愧是越灵汐啊，只有你才能看透我”

“别废话，快说。”

“你很在意她？”

“我养了她十六年。”

“她对你很重要？”

“她是我的命。”

“万一，我在骗你呢？”

越灵汐不语，幽玄月又道，“你一向会骗人，可否想过，自己会被骗？”

幽玄月的表情，有嘲讽，有淡漠，一种旁观视角的淡漠。

越灵汐勾唇一笑，“你一向会自欺”

幽玄月无法淡然了，“你就不好奇我让你做什么？”

“我好奇。”

“嘿嘿，越灵汐，我要你为我杀个人。”

“谁？”

“一个男人。”

越灵汐皱了皱眉，“谁？”

“呵呵呵”

幽玄月冷笑道：“一个他不死，我就无法彻底快乐的男人”

越灵汐并没兴趣听幽玄月的内心独白，“你莫说废话，告诉我他的相貌和下落。”

“呵呵呵呵到时，我会用蛊唤他出来，至于相貌么他少了一只眼。”

越灵汐转身，冷冷道：“杀了他之后，你要告诉我湘灵的下落，幽玄月。”

“呵呵呵呵，放心好了，越灵汐~我不会骗你，你也得先完成任务才可以呀”

越灵汐心内自嘲，任务？

已经十六年没有听过这个词了，真是宿命难违啊。

幽玄月打了个响指，为越灵汐解除功法的限制，“呵呵，你自由了，去吧，我等你的好消息。”

越灵汐离开。

其实，幽玄月完全可以亲自施法，亲自一人设计杀掉柳凌风，但他杀柳凌风时，又必然会让荆姣云跟着，他要让荆姣云亲眼看着柳凌风死。

但不知为何，幽玄月隐隐害怕，害怕见到荆姣云目睹柳凌风的死状后会表现出的模样。

他不知她会表现出什么模样，但他害怕。

他又不承认自己害怕。

但人性又是矛盾且拧巴的。

幽玄月还是控制不住自己

就像飞蛾，明知是火，但还要触碰，去痛。

莫非，只有这样，才能感到活着？

夜晚，幽玄月与荆姣云交合后，将她搂在怀里，轻抚着她的发，“云儿，我派人去杀掉柳凌风了”

荆姣云懵懂听着。

她回想着，柳凌风是谁？